作者:文/会员上传 来源:网络收集 时间:2024-06-05 20:24:01 阅读:148
昔为高古士,缘变猥琐人。
据统计,唐诗普及排名前三的是骆宾王的《咏鹅》、李白的《静夜思》和李绅的《悯农》,但这《悯农》在《全唐诗》中,聂夷中和李绅的名下都收录了这首诗,只是聂夷中的诗后,有一个附注称“一作李绅诗”,看来还是小有争议的哈。接下来趣历史小编就带来历史真相,一起看看吧!
我是比较相信这诗是聂夷中所作。因为唐五代人孙光宪在《北梦琐言》中明确指出,“锄禾”的作者是聂夷中。《北梦琐言》所记内容为晚唐五代事,题材丰富,包括文坛逸闻趣事,而作者孙光宪为晚唐五代人,与聂夷中生活年代比较接近,应该接近历史真实。
据说小学课本上是归于李绅的,权且认账。作者是谁对我们来说不重要啦,只是现在教孙儿背这诗时,常能回忆俺当年背这诗时的情景,而且以前在厂食堂的墙壁上,也写有这诗,这诗对我们来说是无处不在,小区也常能听见那小朋友在背,婴儿车上挂的那火火兔放的也有这“锄禾日当午”,李绅也因这诗而扬名。
李绅,字公垂,江苏无锡人,唐朝诗人,进士出身,补国子助教。后历任中书侍郎、尚书右仆射、淮南节度使,官至宰相,74岁时在扬州逝世,追赠太尉,谥号文肃。
凭良心说,李绅虽是列为诗人而被人们所熟知,但他应该归类于政治家,诗文并不是很多,与同时代且相友善的白居易和元稹这些人相比,政治色彩要更加地浓烈,而在文学方面和他们相比就差得多多了,或者说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,他宦海浮沉数十年,曾位居丞相,对后期大唐的影响远比其它诗人要大得多。
李绅的家世原来也很是显赫的,祖上还曾做过中书令,可惜家道中落,未满十岁就父母双亡,由长兄照料长大,少年之时就颇有才华,其诗短小精悍,被人称为“短李”,当然,也有人说他是人长得矮小。可能是此时他的生活也处于不太富裕阶段,在青年时代,他就写出了《悯农》这样的代表作。
但是,他的仕途却很是不顺,一连考了好几届都名落孙山,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考中进士,被授予国子监助教一职。但是李绅对这个职位并不满意,直接辞职,然后离开长安西安来到金陵,入节度使李掎幕府并受其赏识。
这个李琦在当时还真是个人物,他是玄宗李隆基之子,也是个有野心、有实力的地方军阀,时领扬州大都督。在地方上也是为所欲为,那个写有“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”的杜秋娘,被他一句话直接纳入府中作妾。他也是一个有反心之人,一直想造反,过过当皇帝的瘾。
起事之时,强令李绅起草檄文,李绅不从下狱。这倒是反而还成全了李绅,不久李琦事败被杀,李绅获释,赴长安任校书郎,同好友元稹还有白居易共倡新乐府诗体,创作了《乐府新题》二十首,其中多揭露社会时弊,反映民生疾苦的政治讽喻诗。
不过,随着仕途的顺畅,李绅渐渐地变得奢华起来,以前那种“悯农”情结便渐渐地淡去,史书说他是“渐次豪奢”,至于豪奢到何种程度,无载,只能脑洞大开地想象了。
于是就有了他每餐必吃一盘鸡舌的故事,说他喜欢吃鸡舌,要知道这鸡舌很小,要炒一盘出来,那得宰杀多少的活鸡,奢侈程度可能连今天的人也难以望其项背了,真不知道这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是怎么写出来的?
其实这个故事完全是为了佐证李绅的奢侈而杜撰出来的,是将清人褚人获说宋朝的吕蒙正爱吃鸡舌的故事,杀鸡取舌,鸡尸堆积如山。把这故事移在李坤身上,是为了彰显其奢侈的可信度。
李绅的奢侈是不用怀疑的,从他交的那帮朋友,如白居易、元稹一流,哪个不是奢侈无度,白居易在歌儿舞女,放荡纵欲的同时能写出《卖炭翁》,如何李绅就不能写出《悯农》呢?何况那一堆的鸡山,不发臭吗?一看便知其假。
我倒是相信大诗人刘禹锡写的一首诗可以说明李绅的奢侈,当时李绅正位司空之高官,而刘禹锡正失意中,去拜访李绅,宴会上李绅请出歌妓助兴侑酒,刘禹锡看上了其中一位,又不好意思明说,于是写下了下面这首诗。
高髻云鬓新样妆,春风一曲杜韦娘。
司空见惯浑闲事,断尽江南刺史肠。
这首诗给我们留下了一个“司空见惯”的成语,他其实是说面对这样美艳的女子,你老先生看习惯了,看得已经没感觉了,完全地无动于衷,这不是暴殄天珍吗?而我却为她想断肝肠,内心那酸酸的感觉不言而喻。李绅一听倒也大方,直接就把这个歌女送给了刘禹锡。
家中歌女可以随意送人,这奢侈得就很有水平了哈。从这一则故事可以看出,如李绅和白居易这样的高官文士,生活上的侈糜程度是我们所不可想象的,但是否这样就不是个好官了呢,我觉得倒也未必,那晏殊,那寇准,那个在生活上不是穷奢极欲,但似乎也并不影响他们在民间的声誉嘛。
但这李绅后来的从政之路却的确没有留下好的声誉,几无政绩可言,而且他是当时牛李党争的主要战将,而这持续长达四十年的争斗,将大唐王朝也结结实实地拖入了万劫不复之深渊,最终国衰人败,后果很是严重。
牛李党争是唐朝后期,统治集团内部的争权夺利的宗派斗争,其中“牛党”是指以牛僧孺为首的官僚集团,多是科举出身,属于门第卑微庶族地主,靠寒窗苦读考取进士,进入官场。“李党”是指以李德裕为首的官僚集团,大多出身于门第显赫的世家大族,靠祖上的高官地位跻身官场,而这李绅则是属李党的中心人物。
其实想想也有些难解,李绅也是苦读经年才考上进士,虽说其祖上也曾是高官,但对他的仕途是没有起任何作用的,他同李德裕那些靠“祖荫”入仕是完全不一样的,所以,按说他应该是站在牛党一边才是,为何却是李党呢?不懂。
李绅同李德裕的关系极好,可谓是荣辱与共,李绅担任宰相也是离不开李德裕的提携。他在这后期的几十年中过于痴迷做官,几乎就是为了当官而当官,为了保全自己的官位而不顾一切,其所为也很让人不齿了。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权力斗争中,李绅紧跟李党老大李德裕,是李党中的骨干分子。
而李绅后期的作品,那《悯农》的情结早已是荡然无存,晚唐民生凋弊,社会破败不堪,而数十年的宦海沉浮,也使得李绅备尝人间滋味。他曾荣居相位,也曾频频遭贬谪;风光时便在诗作中闭着眼睛歌颂自己的政绩,虚构着自己治理下的百姓生活得安宁富足,并对他自己感恩戴德。
一旦受挫时又怨天尤人,尽写些抒发自己伤感的情绪,毫无情趣可言。难怪明人胡震亨读完李绅后期作品之后,称李绅“宦梦难醒”,“农夫犹饿死”的疾苦民间在他心中怎及“桃艳仙颜阿母栽”的皇宫呢?
史载李绅为官酷暴,当地百姓常常担惊受怕,很多人甚至渡过长江、淮河外出逃难,下属向他报告:“本地百姓逃走了不少。”李绅道:“你见过用手捧麦子吗?饱满的颗粒总是在下面,那些秕糠随风而去,这事不必报来。”
最让人将李绅看轻的是他处理吴湘一案,此案成为他一生最大污点。这是在他74岁出任淮南节度使时发生的事。
事情的缘由其实很简单,扬州江都县尉吴湘被人举报贪污公款、强娶民女。李绅接报后立即将吴湘逮捕下狱,判以死刑。但此案上报到朝廷后,谏官怀疑其中有冤情,朝廷便派人复查。复查的发现吴湘是有小贪,但强娶民女之事不实,罪不至死。但李绅却一意孤行,强行将吴湘送上了断头台。
按照奏章中的说法,事情的起因是扬州都虞侯刘群欲娶流落广陵的美女阿颜。不料阿颜的养母却悄悄把阿颜嫁给了江都县尉吴湘,刘群闻讯后非常气愤,就唆使他人举报吴湘贪污公款、强娶民女。《册府元龟》中的说法是,李绅欲夺阿颜献给李党老大李德裕,所以一心想干掉吴湘这个绊脚石。
其实李绅执意处死吴湘,是为讨好李党老大李德裕而实施的一次报复行动。吴湘的叔父吴武陵当年得罪过李德裕的老爸李吉甫,两家是世仇。为了取悦李德裕,李绅将吴武陵的侄子吴湘也列为报复对象,因而罗织罪名,处其死刑。
最终“吴湘案”得以平反。这时李绅虽已去世,但按照唐朝的规定,酷吏即使死掉也要剥夺爵位,子孙不得做官,因此,死去的李绅受到了“削绅三官,子孙不得仕”的处罚。
《新唐书》载:“结绅杖钺作藩,虐杀良平,准神龙诏书,酷吏殁者官爵皆夺,子孙不得进宦,绅虽亡,请从《春秋》戮死者之比。诏削绅三官,子孙不得仕。”
时人韩愈对他的所为也有个评价,他说:“始,绅以文艺节操见用,而屡为怨仇所拫却,卒能自伸其才,以名位终。所至务为威烈,或陷暴刻,故虽没而坐湘冤云。”
一个被世人认为是有悲天悯人情结的“悯农诗人”,不料后期的作为是如此之不堪,不但当世为人所不齿,而且子孙还因此被朝廷封杀,不得入仕,这悲情的一生想来也很是喜剧,不知这李大人九泉下是否有丝丝地悔意,倒是后人在读了这名扬四海的“锄禾日当午”背后故事,平添了多少的感叹和唏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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